在政治安全与能源发展维度,要求国家保障企业 “走出去”,介入热点油气勘探地区,适度扩大化石能源进口,超前布局敏感地区的能源开发;在政治安全与能源外交维度,要求国家保障稳定供应、来源多元化以及运输安全(通道和方式)的同时,积极参与国际能源合作,参与碳政治的博弈,争取应对气候变化的规则制定权。总之,低碳时代的到来给国家能源战略和能源安全提出了全新的课题,中国将面临来自传统能源安全的压力和非传统能源安全的挑战
低碳时代的能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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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碳经济的实质是以低能耗、低排放和低污染来保证国民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低碳经济既是人类应对气候变化的基本方式之一,也是 21世纪世界经济发展的基本趋势之一。低碳经济的发展给能源安全带来了全新的内涵。
一、低碳经济意味着一场能源革命
从产生原因来看,低碳经济因“碳”而起。工业革命以来,由于人类对化石能源的过度使用,大气中温室气体浓度不断升高,全球平均升温不断提高,出现了气候变化问题。温室气体主要指《京都议定书》规定的六种气体,包括二氧化碳 (CO2)、甲烷( CH4)、氧化亚氮 (N2O)、六氟化硫 (SF6)、氢氟烃 (HFCs)和全氟烃(PFCs)。二氧化碳是最主要的温室气体,大约占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 80%。因此,“低碳”与“绿色”、“环保”等概念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低碳”与气候变化相关,“绿色”本身就是一个环保概念。气候变化的影响是全球性的、整体的,而环保问题则是地区性的、局部的。一国在特定的发展阶段,温室气体排放与经济规模成正比,而环境恶化则破坏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水平。
从度量标准来看,低碳现在没有明确的度量标准,目前还没有全球标准,也没有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一般而言,大致有四个方面的指标。第一是单位 GDP碳排放,即产生每单位 GDP所需的碳排放量,这也就是碳密度。碳密度的倒数即碳生产力,是单位碳的生产能力。第二就是碳消费指数,也就是人均碳排放量。第三是单位产出的碳排放,比如炼一吨钢所需的碳排放量,生产一吨原油所需的碳排放量,这一指标标志着一个企业或经济的碳竞争力,越低越有竞争力。第四是碳排放弹性,即碳排放增长速度与 GDP增长率之比。一个很“环保”的企业,未必是一个低碳企业。在低碳的背景下,一个环保的企业也有可能因为碳排放标准达不到行业标准或国家标准而出现问题,甚至因低碳约束而消失。也就是说,提高碳竞争力
对于低碳是的时代的企业来说至关重要。碳竞争力的高低是一个企业技术、管理实力的体现,
也是金融企业制定绿色贷款标准或低碳贷款标准的重要参照系。
从文明形态演进来看,低碳经济是人类社会继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的又一次重大进步。低碳经济意味着一场绿色革命的到来,这将是继蒸汽机革命、内燃机革命、IT革命之后的第四次工业革命。
从国际政治来看,低碳经济是一场国际博弈,不同国家需要减少排放,承担国际责任,但责任分担问题上,各国争论不一,哥本哈根会议无果而终。最为根本的是,低碳是一种新的游戏规则和国际规则,是给经济发展加上了一个新的更为严格的约束条件。
本质上,低碳经济是一次能源革命,是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开发清洁能源、追求绿色 GDP,减少对化石能源的依赖,实现能源技术和减排技术创新、产业结构调整和制度创新以及人类生存发展观念的根本性转变。同时,这场能源革命意味着人类要改变对能源资源高消耗的生活方式。在经历了现代工业文明对自然掠夺式的开发和利用并结出恶果之后,人类有必要重新思考我们原有的生活、生产和消费方式。我们必须学会更加现实的理解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和自然世界。
二、低碳经济给能源安全带来全新内涵
传统上,不同国家对“能源安全”的认识差异很大。美国剑桥能源委员会主席丹尼尔 .耶金认为,能源消费国和生产国都希望获得“供应安全”,但其含义却不相同,各有见的。前者的“供应安全”是以合理价格得到能源供应的可靠渠道;而后者的“供应安全”是通往市场和消费者的充足渠道,确认未来投资的正当合理性(并保护国家收入)。
耶金举例说,对俄罗斯来说,能源安全意味着政府重新获得能源产业的控制权,并将权利延伸到下游领域,掌控能提供政府收入的重要出口管道。对欧洲各国而言,目前最担心的并不是原油,而是天然气,特别是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程度。而日本关心的是,在资源贫乏的国土上如何推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继续发展。对中国和印度来说,能源并没有阻挡经济发展的脚步这一点令人安慰,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并防止社会动荡,能源供应安全是必不可少的保障。而在美国,美国的能源安全有两个中心。一是防范再次出现任何类似中东供应中断的风险;二是实现被反复提及的“能源独立”目标。他还列举了能源安全问题的八个主要原则以及世界能源格局当中出现了一些新变化,其中当务之急是将中国和印度纳入能源安全体系。
传统的能源安全主要关注价格合理、供应稳定(主要针对能源来源地),对能源形式的
关注也主要集中在化石能源——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特别是油气资源的安全。
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背景下,低碳经济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清洁利用传统化石能源,提高非化石能源在一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成为必然选择。非化石能源形式——风能、太阳能等最大的优点在于能够减少碳排放,即属于环境友好型能源;缺点在于价格相对于化石能源较高,并且供应不稳定(主要针对其自然属性)。核能和水电既是非化石能源,也是环境友好型能源。但由于核原料的特殊性,核能安全问题主要表现在对核泄漏以及核扩散的担忧。水电安全问题主要表现在水利开发对周边自然环境和气候环境的影响。
综合来看,传统的能源安全与非传统的能源安全很难兼容。低碳是一种新的游戏规则,是在原有的经济系统之中加入了一个新的更为严格的约束条件,实际上是提高了使用化石能源的机会成本。低碳这个约束条件的加入,增加了能源安全的复杂性,一国也很难完全实现传统能源安全和非传统能源安全的所有目标。
三、中国能源安全的观察维度
中国的能源安全,需要放到世界秩序重建和中国崛起这两个宏大的历史事件中去观察。作为一个成长中的发展中大国,中国既需要保证以合理的价格维持稳定的能源供应来支撑经济的快速发展,又需要在经济发展的同时降低能耗、降低碳排放速度,提高清洁能源使用比重,应对气候变化。
显然,低碳影响到能源战略和能源安全的各个维度。按照国界划分,能源安全可以从国内能源发展和国际能源外交两个维度加以观察;按照所涉及领域,能源安全可以从经济安全和政治安全两个维度加以观察。
在经济安全与能源发展维度,低碳之下的能源安全要求国家必须改善能源结构(提高可再生能源比重,清洁利用煤炭,大力发展非常规天然气),推进节能减排(把能耗指标和碳排放指标继续写入国家规划,并在国内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之间合理分配减排指标),实行能源市场化改革,改善能源市场结构,完善价格形成机制;
在经济安全与能源外交维度,要求国家采取措施保障能源价格稳定,参与能源价格制定,并通过国际谈判和国内碳市场建设保障合理的碳价;
在政治安全与能源发展维度,要求国家保障企业 “走出去”,介入热点油气勘探地区,适度扩大化石能源进口,超前布局敏感地区的能源开发;
在政治安全与能源外交维度,要求国家保障稳定供应、来源多元化以及运输安全(通道和方式)的同时,积极参与国际能源合作,参与碳政治的博弈,争取应对气候变化的规则制定权。总之,低碳时代的到来给国家能源战略和能源安全提出了全新的课题,中国将面临来自传统能源安全的压力和非传统能源安全的挑战。
国内能源发展 | 国际能源外交 | |
经济安全 | 能源结构合理、节能减排低碳市场结构合理,价格机制完善 | 价格合理(包括合理的碳价)、拥有定价权和话语权 |
政治安全 | 保障企业“走出去”,介入热点油气勘探地区,敏感地区能源开发布局 | 稳定供应、来源多元化运输安全(运输通道和运输方式)碳政治和博弈 |